第19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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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堂之上, 關於這一場征伐, 自然有了結果。
既然是勝利, 這肯定有功臣。
於是，皇帝還是勉強的為了朝廷的顏面。
那是提拔了好些在這一場征伐噶爾丹的大匯戰中，那些立下功勞的功臣們。
皇家的延禧宮。
惠妃見了兒子、兒媳。
此時的大阿哥少了往日的一些昂揚氣場。
這一回的參戰, 大阿哥立了功勞，可也捅了簍子。
大阿哥自己心中有數。
於是, 他的心中, 一直是提著、懸著, 沒多少安全感。
直到皇帝在他歸京後，把他捅出來的簍子，給挪移到了伯父裕親王的身上。
大阿哥才是徹底的輕松下來。
哪怕如此呢。
大阿哥的心氣, 到底還是被打擊到了。
大福晉一直想安慰了枕邊人。
至於效果嗎？
還是有些效果的。
這不, 大阿哥只是氣勢低了些。到底還是沒徹底的來一個自我墮落。
“胤禔，你可是還在心中後悔？”
惠妃當然懂得兒子的心中那一道坎兒。
可兒子是皇帝的長子，是她的指望。
惠妃當然不可能繼續讓兒子低迷了下去。
“額娘……”
胤禔聽了額娘惠妃的話, 他是擡頭, 回道：“兒子不後悔。兒子想上戰場，就想立功勞。”
“這一回, 兒子太魯莽了。兒子的好勝心，迷失了兒子的理智。”
“如果再有這一回的事情, 兒子會學著謹慎。”
胤禔這一位大阿哥會後悔嗎？
要說不後悔, 那是假話。
到底吃了悶虧。
而且, 還是把一等國佟國綱都給折了進去。
這簍子能不大嗎？
可事情發生了。
想挽回？
皇帝也給他填了簍子。
那麽, 大阿哥想到的，就是吸取了教訓，往後不可再犯。
人啊，總不能在同一個坑裏，那是跌倒了兩次。
“胤禔，你既然不後悔。那你應該振作起來。”
惠妃的目光盯了兒子。
對於唯一的兒子太在意。
惠妃就要兒子越發的振作起來。要知道，太子在朝堂上，那是越來越有影響力。
此消彼長。
這等局面，可不是惠妃想看到的。
“你是皇上的長子，是諸皇子之兄長。胤禔，你應該給你下面的弟弟們，那是立了一個好兄長的榜樣。”
惠妃在提醒了兒子。
他的這一個兒子下面，還有諸多的兄弟們。
如果兒子不振作，這是想給下面的弟弟挪了位置嗎？
“胤禔，額娘啊，也是心疼你。只是……只是啊，胤禔，你皇阿瑪是喜歡了銳意進取的兒子。”惠妃又是一記提醒。
大阿哥胤禔聽懂了額娘惠妃的意思。
他若是自我厭棄，那麽，就是讓親者痛，仇者快了。
若是失了皇阿瑪的寵愛？
他憑什麽還跟太子爭一個高低？
大阿哥是真的想通了。
“額娘，兒子會振作起來。”胤禔的臉上有了笑容，他回道：“區區一點小小的挫折，那是打不倒兒子的。”
“兒子在哪兒跌倒，自然也會在哪兒爬起來。噶爾丹，兒子下一回還會隨了大軍親征。兒子用實在的功績，真正的洗涮掉在兒子身上的汙點。”
胤禔有信心，若是下一次朝廷與噶爾丹再戰。
他一定會真的立下功勞，憑此來洗掉自己的汙名。
“那便好。”
惠妃點點頭，也是滿意了兒子的態度。
“對了，胤禔，你這些日子只顧著自己的一點心思。你倒是應該去裕親王府走一趟。額娘聽說，你伯父病了。”
惠妃提醒道：“你伯父病了，你皇阿瑪待你伯父一直感情甚好。這不，讓你伯父卸下身上的差遣，在王府裏好好的休養，萬萬以身體健康為重。”
這一些話，那是皇帝給裕親王尋的借口，憑此剝奪了裕親王身上所有的差事。
大阿哥當然聽懂了額娘的意思。
這哪是去探望了伯父？
這是去給伯父道歉的。畢竟，這一回，伯父裕親王算是給他背了黑鍋。
“是，額娘，兒子一定去伯父府上拜訪。”
大阿哥胤禔同意了額娘的話。
“嗯，你是有分寸的，額娘自然信你。”
“記著，你是以侄兒的身份去探望長輩。可不要墊念上了自己的皇阿哥身份。你得謙恭一些。如若能多得你伯父的看重……如此的話，胤禔，這對你是一樁好事兒。”
惠妃當然是盼著，她的兒子的背後，那是多些宗室的支持。
裕親王可是皇帝的兄長。
這等身份，在宗室裏是實權的人物。
這些年來，皇帝待裕親王一直信重有嘉。
裕親王本人啊，也是有本事，又是知進退的。
可以說，大阿哥胤禔若是借著壞事變好，那是一舉兩得的話。
惠妃會真的更滿意。
大阿哥得了惠妃的話，要去了裕親王府。
這事情自然是母子之間的談話。
可延禧宮中。
不只了惠妃這一位一宮主位娘娘。
衛貴人也是聽說了這一個消息。
別看衛貴人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，還不怎麽得寵。
那又如何呢？
衛貴人的膝下到底有一位皇阿哥。
憑著母以子貴。
衛貴人也是拉攏到了一些耳目。
“裕親王……”
衛貴人念了一回。
衛貴人不在意了她自個兒，這是真的。
可衛貴人在意了她的兒子。
娘家那邊的消息，打從入宮後，衛貴人是不知道情況的。
惠妃那兒，是給過衛貴人一直些好話。
可衛貴人真的不願意相信。
說實在的，她的身份，已經不是覺禪氏的女兒。
她是衛氏，這一個包衣宮女衛氏的身份，那是皇帝給她的。
皇帝是天子，天子的話，那就是禦旨。
這沒得改。
畢竟，天下沒人敢逆了皇帝的意思。
衛貴人一直以來，除了巴結了惠妃。
還是想著讓兒子也是多多靠近了大阿哥。
這些事情，衛貴人做出來，也是想讓他們母子多一份靠山。
現在知道了惠妃要給大阿哥再拉攏了人脈。
衛貴人想到自己的八阿哥。
在衛貴人的眼中，這兒子嘛，肯定是自個兒的好。
八阿哥容貌出彩，學問也出彩。
至於一筆字，讓皇帝念了好些回。
可到底皇帝的眼中，還是有了八阿哥這麽一個兒子的身影。
這也算是另類的搏出位。
衛貴人也是宮中爬上來的，還是從辛者庫那等地方，由一個罪臣之女爬上位。
這中間吃了多少苦？
裏面有了多少淚？
衛貴人是自個兒咽了自個兒的肚子裏。
衛貴人這些年啊，看清楚了宮裏的現實。
在皇帝那兒，她註定失寵了。
以皇帝較真的性子。
想拉攏回聖寵？
那沒可能。
於是，衛貴人一直走了惠妃的路子。
怎麽巴結了惠妃，怎麽討了惠妃歡心，衛貴人就一直怎麽做。
這樣的做法，有效果啊。
至少，衛貴人膝下的八阿哥是平平安安的長大了。
衛貴人如今想著，八阿哥年歲漸長了。
如果等著八阿哥指婚，唉……
衛貴人自個兒沒能耐。
衛貴人卻是知道兒子有能耐。她當然想著，若能給兒子再尋一個靠山，那就是一件好事兒。
皇子們在上書房進學。
等到了皇帝準許後，就要入朝觀政。
說起來。衛貴人對於八阿哥的將來，還是幻想過的。
如今瞧著，若是八阿哥能跟著大阿哥一起去了裕親王府的話……
這是衛貴人起了小心思。
當然，衛貴人肯定不會直接給惠妃求情的。
那沒用。
當天，八阿哥下學。
衛貴人留著兒子，還是母子單獨聊了話。
侍候的宮人們，讓衛貴人打發離開。
衛貴人說道：“額娘剛得了消息，大阿哥明日晌後，會帶著禮物去一趟裕親王府。”
“胤禩，額娘沒本事，是幫襯不上你。”
“大阿哥那兒，卻也是能幫襯上你的。”衛貴人說的認真，交待道：“你若樂意多親近了你的伯父，多得些長輩們的指點。胤禩，你不防就跟大阿哥求一句話。”
八阿哥胤禩聽懂了額娘的話。
裕親王這一位伯父的份量如何？
八阿哥也是知道的。
同樣的，八阿哥也是聽說了一些大哥的黑料。
一些流言扉語，當然瞞不了人。
越是如此，八阿哥胤禩就是琢磨了。
這一遭若能去了裕親王府，確實是好事兒。
要知道在上書房裏。
八阿哥胤禩跟保泰還是能玩到一塊兒。
對於這一位堂兄弟，八阿哥胤禩的觀感頗不錯。
保泰也是庶出。
八阿哥也是庶出，這天然能交流。
保泰是裕親王的長子。
當然，那是因為保泰前面兩個哥哥，已經夭折掉。
哪怕如此呢。
裕親王一直沒求了皇帝，給冊封了世子。
這對於保泰而言，是一塊心病。
八阿哥胤禩在上書房時，跟保泰關系好，這走得近。這中間胤禩這一位皇阿哥，自然對保泰多有勸解。
同年齡人的勸解。
保泰聽得進去。
因為保泰的背後，還有一個生母。
那是裕親王的側福晉。
一個聰明的額娘，自然會給保泰分晰了，這結交一個聰明的皇阿哥，這不算什麽壞事兒。
雪中送碳，這從來是一件讓人刻骨銘心記著的事情。
保泰與胤禩，就是般的真正的親近感情。
二人談得來，也是走得近。
“我與保泰的感情甚好。”
“我自是願意給大哥做了說合人，讓大哥跟保泰的關系更親近一些。”八阿哥胤禩也是回了話。
衛貴人聽後，點點頭。
“是啊，大阿哥若是如願，想來會記得胤禩你的好。”
衛貴人一點兒也不介意了，她的兒子給大阿哥做一個小跟班。
衛貴人只想兒子平平安安的。
兒子若得大阿哥的照拂，在衛貴人眼中，也沒有什麽不好的。
次日。
晌午後。
上書房皇阿哥們的騎射課。
四阿哥胤祈左右瞧了瞧，他說道：“咦，怎麽人數不對？”
五阿哥胤禱看了看四周，回道：“少了小八。”
五阿哥數了一遍，又點點頭，對四哥回道：“四哥，我沒數錯，就少了小八。”
這皇家的皇阿哥們，四阿哥胤祈往上的三位哥哥，如今都得皇帝的同意，那是從上書房結業了。
這離開上書房，大阿哥、二阿哥、太子，那都是在朝堂上觀政。
大阿哥是明確在兵部裏的開始辦了差遣。
至於二阿哥、太子，那還是帶了耳朵、嘴巴，那就是光聽不說。
目前，暫時就是當了一個旁觀者，那是親眼見識一下皇家的重臣們如何治理了天下大事。
至於其餘的皇阿哥們？
除了十二阿哥確實是年歲小外。
其它的皇阿哥們，那是都在上書房進學了。
如老是頭疼的十一阿哥，今個兒，也是在上書房裏。
十阿哥跟其它的哥哥們不同。
他的衣裳依然是素服。他整個人的神色，在近些日子裏，一直沒甚歡笑的。
哥哥們也罷，弟弟也罷。
十阿哥倒是我行我素，還是有些獨行俠的味道。
至於其它的皇阿哥，聽著四阿哥、五阿哥的對話，那是目光紛紛轉移。
這不，多瞧了兩個兄長一眼。
“小九，你知道小八去哪兒嗎？”
五阿哥胤禱就是把目光擱了九阿哥胤禟的身上，他對九弟問了話。
九阿哥胤禟跟八阿哥胤禩的關系不錯。
至少，在這些兄弟裏。
八阿哥胤禩除了光明正大的表明立場，那是站了大阿哥胤禔那一派外。
這些兄弟裏，也就跟九阿哥胤禟，那還是有些來往，多一份熱忱。
“八哥……”
九阿哥胤禟楞了一下。
“八哥貌似好像是有事，八哥好像跟騎射的師傅請了假。”
九阿哥胤禟說的沒甚底氣。
他記得，八阿哥好像確實去了騎射師傅那兒一趟。
然後，就是一個人閃了人，具體去了哪兒？
九阿哥是不知道的。
騎射場地裏，五阿哥這時候倒是有些追著九阿哥一直問了話。
這問得九阿哥胤禟也是惱火起來後。
這一位兄長才是停了話。
五阿哥胤禱的性子，他的同胞哥哥胤祈就是瞧著。
他在旁邊還是不時添一句，給九阿哥胤禟這一個弟弟添了堵。總之，這哥倆都不甚兄長的好脾氣。
這是惹得九阿哥想跳腳。
還是七阿哥胤祺出頭來，勸了兩個兄長。
“四哥、五哥，你們莫追問了九弟。他的性子，大家夥都知曉，那是有一說一的人。”七阿哥說道：“至於八弟在哪兒？”
“既然八弟跟騎射師傅說了話，那肯定師傅那兒知道一些的。不若兩位兄長好奇，也可以說師傅們尋問一下。”
七阿哥胤祺這般說了。
四阿哥胤祈自然不多事兒了。
倒是五阿哥連聲讚了話，說道：“七弟，你說的對，咱們問了事情，還得問對了人。九弟，就是有些不靠譜的。”
聽著五阿哥胤禱的話。
九阿哥胤禟給氣著了。
只是，這是他哥。
皇家中，還是講一一個尊敬兄長的。
九阿哥胤禟咬了咬牙。
到底不想跟他的四哥、五哥繼續爭辯什麽。他是知道，他四哥、五哥的性子，有點胡絞蠻纏的。
總之，就是有理得瑟，沒理也得瑟。
九阿哥不想多事兒。
四阿哥、五阿哥的興趣，從弟弟身上挪開了。
於是，這一場熱鬧算是結束。
當然，四阿哥、五阿哥在騎射課結束後。
他們還真的去跟師傅問了，他們的八弟去哪兒了？
這做了關心弟弟的好兄長。
這等成就感，四阿哥、五阿哥那是都為自己驕傲。
“八阿哥那兒得了上面的同意，這與大阿哥有事出宮。臣聽說，似乎要去裕親王府一趟。”騎射師傅不隱瞞。
這等事情，也實在沒什麽瞞得住的。
這不，這答案一揭曉出來。
四阿哥、五阿哥當場給鎮住了。
這哥倆在琢磨了，這是不是也能出宮啊？
哪怕只是一個念頭，都沒有講出來呢。可這兄弟倆心中的念頭，卻是一時間，浮現了同一個想法。
宮外。
裕親王府。
裕親王被病了。
明明沒病，他也是過起了養病的靜養日子。
大阿哥、八阿哥前來。
還是以侄兒親自拜訪伯父的態度。
這給了裕親王十足的體面。
這等面子，大阿哥、八阿哥給了，未嘗不是皇帝的默許。
如果皇帝不默許。
這年幼的八阿哥連宮城的城門，那也是出不來的。
這大阿哥能順順利的把弟弟提溜出來。
這已經擺明了態度，這就是皇帝的意思。
“侄兒給伯父問安。”
大阿哥也罷，八阿哥也罷，給裕親王都是執了晚輩禮，問了安。
這讓裕親王很受用的。
“兩位阿哥，快請起。”
“請屋裏坐。”
裕親王本來在院中歇了眼睛，那是閉目養神呢。
知道來了貴客，這是親自出迎。
此時，自然就是準備迎了兩位皇阿哥去正堂落座。
至於說，在兩位侄兒跟前，裕親王也不擺譜。裕親王更是把自己的身份，那是用一個平和來表態。
“甚好。”
“尊敬不如從命。伯父，您先請。”
大阿哥、八阿哥是先後回了話。
這二人的態度，也是微微的不同。
大阿哥自然還是有一股子的鋒芒。
那甚好二字吐出來時，大阿哥的聲音裏，倒是擲地有聲的。
裕親王瞧著，之前的困難，大阿哥似乎沒受了什麽影響啊。
這時候，裕親王也是心中酸一下。
到底是兄長比不過兒子。
這疏不鑒親啊。
裕親王看的明白。
這皇帝的眼中，兒子很重要。兄長嘛，就是臣子，還要做一個好臣子。
至於八阿哥？
此進的裕親王也是跟其它人一樣，只把八阿哥當做了大阿哥的一個小尾巴。
八阿哥是低調的。
他給大阿哥做的，就是一個襯紅花的綠葉。
八阿哥的性情也很好。
至少，在大阿哥故作了一種姿態時。
八阿哥能低了腰身，他能低了頭，給大阿哥、裕親王之間搭上一個緩和的橋梁。
目的啊，更簡單了。
八阿哥就是想讓裕親王對大阿哥不要心存芥蒂。
裕親王心中怎麽可能沒芥蒂？
只是，裕親王是過來人。也懂得啊，人在屋沿下，不得不低頭的道理。
裕親王樂意低了一頭。
大阿哥在裕親王這一位伯父跟前，倒是覺得變得來。
“伯父一直對胤禔多有照顧。”
“侄兒在此，多謝伯父一直以來的寬宏。”胤禔又不是真傻，這應該說些好話，相互吹捧時，那肯定也是能說話的。
可這話，裕親王聽著，倒真沒有擱了心裏。
只是面子上，裕親王還是臉上掛了笑，與大阿哥一直表示了渾不在意的態度。
等著這一回的拜訪結事後。
大阿哥、八阿哥從裕親王府離開。
當晚。
裕親王把大阿哥來訪的事情，跟長子保泰提了一句。
爾後，裕親王又問道：“阿瑪聽說，你跟八阿哥走的近？”
裕親王又不是眼瞎，又不是耳聾，怎麽可能不知道兒子在上書房的情況。
“八阿哥在諸位皇阿哥中，是性情最了的一個。”
“兒子跟八阿哥相處的來。”保泰在阿瑪面前，倒是說了真話。
他是真覺得八阿哥值得來往。
保泰也想有這麽一個好兄弟。雖然，他們確實是堂兄弟。
保泰欣賞了八阿哥。
至於八阿哥？
八阿哥樂於跟保泰來往，想來應該、也是欣賞的吧。
“八阿哥啊，倒是自有一翻的風度。”
裕親王對八阿哥的態度不錯的。
今日一見，對於這一個侄兒，裕親王也不反駁了兒子與之交往。
這樣的話，真跟大阿哥之間起了齷齪。
好歹還有八阿哥那兒可以轉還一二。
裕親王想到了大阿哥。
又想到了與噶爾丹的戰事。這一回，朝廷慘勝。
瞧著有些戰果。
可實際上呢？
噶爾丹逃回了老巢。
這應該著，噶爾丹還會卷土重來啊。
裕親王心中有一把火。
若還有征伐噶爾丹的戰事，裕親王覺得他是當仁不讓。
裕親王想洗涮了自己背的這一口黑鍋。
至少，裕親王是想要一個好名聲的。
不提青史留名。
裕親王更想以自己的功勞，給他的兒子們都是撈些餘蔭。
到底啊，裕親王不是只有保泰一個兒子。
其它的兒子們，總也需要一個爵位，一份家業。
可若是沒有功勞？
那如何能讓皇帝多體諒了呢？
宗室啊，皇帝肯定既要用，又要防的。
“只是，保泰啊，你也需要註意了。跟八阿哥走近些無妨。大阿哥那兒，倒可離得遠些。”
裕親王這更是提醒。
對於大阿哥和太子的爭鋒？
在裕親王的心中，卻又不是那般看好的。
至少，裕親王覺得，還是太子贏面大。
太子可是儲君，是立國以來唯一的一位太子。
這是具有政治意義的。
如果沒有意外的外，太子就是將來的天子。
至於皇帝？
皇帝對赫舍裏元後的感情一直好。
這是宮裏宮外皆知的真相。
如此的情況下，太子的地位非常穩。
裕親王了解皇帝。
所以，他看得明白目前的局勢。
在這等情況下，湊到了太子，又或者大阿哥的跟前，很容易被人利用當了炮灰的。
對於阿瑪的話。
保泰這一位裕親王府的長子，自然是趕緊應下。
皇家的鐘粹宮。
采薇瞧著的兩個兒子，她頭疼。
“額娘，四弟、五弟跪地上幹嘛？”
尼楚赫抱著小十二一進鐘粹宮的正殿，就瞧了一場好戲。她的四弟胤祈、五弟胤禱，這會子正是跪了地上。
那小模樣，在姐姐進了殿內後。
這哥倆還是用小眼睛，是盯著姐姐瞧啊瞧，一臉的無辜樣子。
尼楚赫可不相信，兩個弟弟有什麽無辜的？
這兩兄弟啊，肯定是惹了麻煩，讓額娘生氣了。
“這兩個破孩子，那是嫌著日子過得舒坦了。這是不讓教訓一下，那就是心時態癢癢的不舒服啊。”
采薇是有些發怒的。
當然，這是故意發怒給兒子們看的。
“四弟、五弟，說說，你們究竟又犯了什麽事兒？”
尼楚赫把小十二擱了弟弟。
她啊，是認真的打量起兩個弟弟們。
“嗯……”
四阿哥胤祈在沈默。
他是要臉的，這會子，只好沈默。
倒是五阿哥胤禱不覺得害羞啥的。
“姐姐，我和四哥跟額娘求話呢。我們也想出宮玩耍。”五阿哥一臉的臉所當然，那沒什麽不好意思的。
“糊塗。這話豈可亂說。”
尼楚赫給兩個弟弟氣笑了。
她是伸手，在兩個弟弟的肩膀上，那是一人打了一下。
“宮裏自有規距。”
“你們沒開府，年歲小，那可不能胡亂出宮的。”
尼楚赫拿了規距說事兒。
身在皇宮，那就是以規距為重。
真是逾越了，那會被罰的。
“可大哥、八弟今個兒就出宮了。”
五阿哥胤禱給自己辯解了話。
“真的，五弟說的實話。我和五弟去求證了，八弟就是跟著大哥出宮了。”
四阿哥胤祈說這話時，對大哥、八弟能出宮，那是羨慕的。
要知道，這哥倆可沒在京城好好玩耍的。
他們還是之前要給皇阿瑪在行營侍疾，那是出過皇宮。
京城的熱鬧，他們是沒怎麽多瞧。
可到底入了眼。
那等人來人往，人山人海的熱鬧。
那等街道上的繁華，以及新鮮感。
這讓兩個打小生活在皇宮裏的皇子，對外面有向往之情，這沒什麽意外的。
“……”
尼楚赫聽著兩個弟弟的話，一時間，沈默了。
尼楚赫把目光望向了額娘。
采薇瞧著兒女們望來的目光。
采薇說道：“你們大哥、八弟能出宮，那是有正緊事兒。”
“至於什麽事兒？”
“那是你們大哥去了裕親王府，去拜會你們的伯父。那裏面的事情，胤祈、胤禱，你們還在上書房進學，你們肯定不懂的。”
采薇糊塗了話。
“等你們也剛始當差了。不再在上書房裏進學後，你們啊，就可以出宮多見識一下民俗人情。”
采薇又趕緊的，給兒子補了話。
這話說的，就是夠明白了。
兒子們啊，你們年紀小。
趕緊長大吧，等著不進學，就能自由了。
四阿哥胤祈、五阿哥胤禱的目光，果然不出所料的，被轉移了。
“像二哥一樣，不在上書房進學，就能在京城裏玩耍了？”
“唉，那還要好些年。”
四阿哥、五阿哥這一對兄弟倆，這關註點啊，還是頗不一樣的。
尼楚赫聽了額娘的話。
就是心中想笑。
她可懂了，額娘這在給兩個弟弟畫餅呢。
當然，額娘沒說假話。
尼楚赫就知道，二弟啊，就是開始得了皇阿瑪的吩咐，已經要聽差了。
這出了皇宮，去京城多走走，多見識了民俗人情。
那是真的。
因為，二弟啊，給她還帶回了京城裏的一些小玩意兒。
至於其它的弟弟們？
二弟就是厚此薄彼了。
用二弟的話講，也是怕外面的花花世界，那一份的熱鬧與新奇，那是愰花了四弟、五弟的眼睛。
這不，二弟給弟弟們帶回來的，就是正緊的讀書筆墨等物。
這樣的東西，可挑不起弟弟們的樂趣來。
康熙二十九年。
冬。
天冷緊。
這一年的冬，還是下了大雪。
一場雪後，天晴了。
尼楚赫和小十二在殿中一起玩耍。
當然，更正確的說法，應該是尼楚赫在陪了弟弟玩耍。
小十二的年歲小，可不是姐姐逗了玩嘛。
壽康宮中，皇太後瞧著小孫兒的笑臉一張。
還有那聲音裏，也是透著歡笑聲。
皇太後的心情頗不錯。
“今年科爾沁會讓人進京。”
皇太後用蒙語跟身邊的榮妃說著話。
說這話時，皇太後的目光，還是打量了大格格尼楚赫幾眼。
榮妃聽懂了。
“皇額娘，可是有跟尼楚赫年紀相近的世子進京？”
那些蒙古旗的世子們，那進京城做什麽？
只要明白人都知道，肯定來跟皇家求婚的。特別這還是皇太後的娘家人。
皇太後瞧著榮妃聽懂了。
皇太後也是笑了。
“你放心，這一回進京的不止一人。”
“科爾沁啊，跟尼楚赫年紀相當的世子，哀家得了娘家的信，那是有好幾人。這一回全進京城，就讓皇帝挑了中意的。”
皇太後是心情真好。
若是娘家能娶了一位公主。
這自然是跟皇家能拉近了關系。
在皇太後的眼中，大格格尼楚赫的性格好。
這等好性情，又是親兄弟眾多的皇室公主，那是好的聯姻對象。
想必科爾沁的世子們，也是願意的。
娶這樣一位容貌品德，樣樣出眾的公主為妻。
“……”
采薇先是沈默片刻後，又是笑了。
“想是世子們皆是出眾的。”
“尼楚赫能嫁到科爾沁，這離著京城也不算遠。這若是得了聖旨，能回京城給皇上、皇額娘賀壽啊，也是方便的緊。”
采薇自然是撿了好話講。
“是啊，比起其它的蒙古諸旗，科爾沁離著京城真不算遠。”
皇太後亦是這般覺得。
這比較嘛，是要看跟誰比較。
比起漠比、漠西蒙古來。
這科爾沁啊，離著京城就真的算近了。
最主要還是科爾沁一直跟皇家關系親近。
在壽康宮裏。
采薇是附合了皇太後。
她啊，還是滿面笑容，只說了好聽話兒。
等著回了鐘粹宮後。
采薇就是心神不思。
“額娘。”
尼楚赫當然也是聽了一些額娘和皇瑪嬤的話。
“您可是擔憂了女兒的婚事？
尼楚赫也是懂得查顏觀色的，這不，還是問了原由。
“你啊，長大了，到了指婚的年紀。”
采薇點點頭，在這個時代時裏，男大當婚，女大當嫁。
皇室的公主，享受了榮華富貴。
也是要擔起了皇家的責任來。
如今皇家的責任，就是要公主們撫蒙。
離開了京城的繁華，去了遙遠的蒙古，去那陌生的地方，開始了不一樣的生活。
蒙古跟京城啊，不光是距離上的原由。
還有的便是生活上的不同。
“科爾沁的世子們進京，一旦求了指婚的事宜。你皇阿瑪肯定會同意的。”
“諸位皇室格格裏，你的年紀最長。自然便是要最先指了你的婚事。”采薇說了大實話。長幼有序嘛。
這妹妹肯定不可能指婚在了姐姐的前面。
“額娘。”
尼楚赫勸道：“女兒覺得嫁到科爾沁挺好的。”
“而且，女兒得說一句。若是女兒指了科爾沁，那麽，皇阿瑪肯定不會再嫁一位公主到科爾沁諸旗的。”
“皇室的公主，便是要撫蒙，那也是要註意影響的。”
尼楚赫也看的明白。
皇帝指婚，總歸還要講一個規距。
所以，這些蒙古諸旗一比較啊，科爾沁真的不算差的。還可以說，算得上佳之選。
“嗯，也是這麽一個道理。”
采薇倒也覺得女兒的話有道理。
這比較了一下。
若能挑一個算好的，總歸是一個安慰。
“額娘到底舍不得。”
采薇覺得，這是心中不舍。
女兒大了，這嫁得遠了。
往後想見一面，就要難了。
蒙古諸旗，皇帝便是下旨要召見了女兒、女婿，也不可能年年見一回的。
總歸，還是難啊。
尼楚赫聽了額娘的話，也是沈默了下來。
尼楚赫也不想遠嫁。
可不是，那沒可能的。
皇家的規距在那兒，不是誰想改，就能改的。
便是皇帝，也得考量了大局。
“女兒也舍不得額娘。”
尼楚赫回了一句。
“可朝廷跟噶爾丹之間，總要分一個勝負。”
“朝廷需要其它的蒙古諸旗安穩，不要摻合進了朝廷與噶爾丹的紛爭之中。”尼楚赫還是有眼光的。
這朝廷跟與噶爾丹的大戰，前面不是結束。
只是暫時的休息罷了。
如今啊，朝廷嫁一個公主到蒙古，那也是安撫的舉動。
尼楚赫這一位長公主，可不是最好的人選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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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是勝利, 這肯定有功臣。
於是，皇帝還是勉強的為了朝廷的顏面。
那是提拔了好些在這一場征伐噶爾丹的大匯戰中，那些立下功勞的功臣們。
皇家的延禧宮。
惠妃見了兒子、兒媳。
此時的大阿哥少了往日的一些昂揚氣場。
這一回的參戰, 大阿哥立了功勞，可也捅了簍子。
大阿哥自己心中有數。
於是, 他的心中, 一直是提著、懸著, 沒多少安全感。
直到皇帝在他歸京後，把他捅出來的簍子，給挪移到了伯父裕親王的身上。
大阿哥才是徹底的輕松下來。
哪怕如此呢。
大阿哥的心氣, 到底還是被打擊到了。
大福晉一直想安慰了枕邊人。
至於效果嗎？
還是有些效果的。
這不, 大阿哥只是氣勢低了些。到底還是沒徹底的來一個自我墮落。
“胤禔，你可是還在心中後悔？”
惠妃當然懂得兒子的心中那一道坎兒。
可兒子是皇帝的長子，是她的指望。
惠妃當然不可能繼續讓兒子低迷了下去。
“額娘……”
胤禔聽了額娘惠妃的話, 他是擡頭, 回道：“兒子不後悔。兒子想上戰場，就想立功勞。”
“這一回, 兒子太魯莽了。兒子的好勝心，迷失了兒子的理智。”
“如果再有這一回的事情, 兒子會學著謹慎。”
胤禔這一位大阿哥會後悔嗎？
要說不後悔, 那是假話。
到底吃了悶虧。
而且, 還是把一等國佟國綱都給折了進去。
這簍子能不大嗎？
可事情發生了。
想挽回？
皇帝也給他填了簍子。
那麽, 大阿哥想到的，就是吸取了教訓，往後不可再犯。
人啊，總不能在同一個坑裏，那是跌倒了兩次。
“胤禔，你既然不後悔。那你應該振作起來。”
惠妃的目光盯了兒子。
對於唯一的兒子太在意。
惠妃就要兒子越發的振作起來。要知道，太子在朝堂上，那是越來越有影響力。
此消彼長。
這等局面，可不是惠妃想看到的。
“你是皇上的長子，是諸皇子之兄長。胤禔，你應該給你下面的弟弟們，那是立了一個好兄長的榜樣。”
惠妃在提醒了兒子。
他的這一個兒子下面，還有諸多的兄弟們。
如果兒子不振作，這是想給下面的弟弟挪了位置嗎？
“胤禔，額娘啊，也是心疼你。只是……只是啊，胤禔，你皇阿瑪是喜歡了銳意進取的兒子。”惠妃又是一記提醒。
大阿哥胤禔聽懂了額娘惠妃的意思。
他若是自我厭棄，那麽，就是讓親者痛，仇者快了。
若是失了皇阿瑪的寵愛？
他憑什麽還跟太子爭一個高低？
大阿哥是真的想通了。
“額娘，兒子會振作起來。”胤禔的臉上有了笑容，他回道：“區區一點小小的挫折，那是打不倒兒子的。”
“兒子在哪兒跌倒，自然也會在哪兒爬起來。噶爾丹，兒子下一回還會隨了大軍親征。兒子用實在的功績，真正的洗涮掉在兒子身上的汙點。”
胤禔有信心，若是下一次朝廷與噶爾丹再戰。
他一定會真的立下功勞，憑此來洗掉自己的汙名。
“那便好。”
惠妃點點頭，也是滿意了兒子的態度。
“對了，胤禔，你這些日子只顧著自己的一點心思。你倒是應該去裕親王府走一趟。額娘聽說，你伯父病了。”
惠妃提醒道：“你伯父病了，你皇阿瑪待你伯父一直感情甚好。這不，讓你伯父卸下身上的差遣，在王府裏好好的休養，萬萬以身體健康為重。”
這一些話，那是皇帝給裕親王尋的借口，憑此剝奪了裕親王身上所有的差事。
大阿哥當然聽懂了額娘的意思。
這哪是去探望了伯父？
這是去給伯父道歉的。畢竟，這一回，伯父裕親王算是給他背了黑鍋。
“是，額娘，兒子一定去伯父府上拜訪。”
大阿哥胤禔同意了額娘的話。
“嗯，你是有分寸的，額娘自然信你。”
“記著，你是以侄兒的身份去探望長輩。可不要墊念上了自己的皇阿哥身份。你得謙恭一些。如若能多得你伯父的看重……如此的話，胤禔，這對你是一樁好事兒。”
惠妃當然是盼著，她的兒子的背後，那是多些宗室的支持。
裕親王可是皇帝的兄長。
這等身份，在宗室裏是實權的人物。
這些年來，皇帝待裕親王一直信重有嘉。
裕親王本人啊，也是有本事，又是知進退的。
可以說，大阿哥胤禔若是借著壞事變好，那是一舉兩得的話。
惠妃會真的更滿意。
大阿哥得了惠妃的話，要去了裕親王府。
這事情自然是母子之間的談話。
可延禧宮中。
不只了惠妃這一位一宮主位娘娘。
衛貴人也是聽說了這一個消息。
別看衛貴人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，還不怎麽得寵。
那又如何呢？
衛貴人的膝下到底有一位皇阿哥。
憑著母以子貴。
衛貴人也是拉攏到了一些耳目。
“裕親王……”
衛貴人念了一回。
衛貴人不在意了她自個兒，這是真的。
可衛貴人在意了她的兒子。
娘家那邊的消息，打從入宮後，衛貴人是不知道情況的。
惠妃那兒，是給過衛貴人一直些好話。
可衛貴人真的不願意相信。
說實在的，她的身份，已經不是覺禪氏的女兒。
她是衛氏，這一個包衣宮女衛氏的身份，那是皇帝給她的。
皇帝是天子，天子的話，那就是禦旨。
這沒得改。
畢竟，天下沒人敢逆了皇帝的意思。
衛貴人一直以來，除了巴結了惠妃。
還是想著讓兒子也是多多靠近了大阿哥。
這些事情，衛貴人做出來，也是想讓他們母子多一份靠山。
現在知道了惠妃要給大阿哥再拉攏了人脈。
衛貴人想到自己的八阿哥。
在衛貴人的眼中，這兒子嘛，肯定是自個兒的好。
八阿哥容貌出彩，學問也出彩。
至於一筆字，讓皇帝念了好些回。
可到底皇帝的眼中，還是有了八阿哥這麽一個兒子的身影。
這也算是另類的搏出位。
衛貴人也是宮中爬上來的，還是從辛者庫那等地方，由一個罪臣之女爬上位。
這中間吃了多少苦？
裏面有了多少淚？
衛貴人是自個兒咽了自個兒的肚子裏。
衛貴人這些年啊，看清楚了宮裏的現實。
在皇帝那兒，她註定失寵了。
以皇帝較真的性子。
想拉攏回聖寵？
那沒可能。
於是，衛貴人一直走了惠妃的路子。
怎麽巴結了惠妃，怎麽討了惠妃歡心，衛貴人就一直怎麽做。
這樣的做法，有效果啊。
至少，衛貴人膝下的八阿哥是平平安安的長大了。
衛貴人如今想著，八阿哥年歲漸長了。
如果等著八阿哥指婚，唉……
衛貴人自個兒沒能耐。
衛貴人卻是知道兒子有能耐。她當然想著，若能給兒子再尋一個靠山，那就是一件好事兒。
皇子們在上書房進學。
等到了皇帝準許後，就要入朝觀政。
說起來。衛貴人對於八阿哥的將來，還是幻想過的。
如今瞧著，若是八阿哥能跟著大阿哥一起去了裕親王府的話……
這是衛貴人起了小心思。
當然，衛貴人肯定不會直接給惠妃求情的。
那沒用。
當天，八阿哥下學。
衛貴人留著兒子，還是母子單獨聊了話。
侍候的宮人們，讓衛貴人打發離開。
衛貴人說道：“額娘剛得了消息，大阿哥明日晌後，會帶著禮物去一趟裕親王府。”
“胤禩，額娘沒本事，是幫襯不上你。”
“大阿哥那兒，卻也是能幫襯上你的。”衛貴人說的認真，交待道：“你若樂意多親近了你的伯父，多得些長輩們的指點。胤禩，你不防就跟大阿哥求一句話。”
八阿哥胤禩聽懂了額娘的話。
裕親王這一位伯父的份量如何？
八阿哥也是知道的。
同樣的，八阿哥也是聽說了一些大哥的黑料。
一些流言扉語，當然瞞不了人。
越是如此，八阿哥胤禩就是琢磨了。
這一遭若能去了裕親王府，確實是好事兒。
要知道在上書房裏。
八阿哥胤禩跟保泰還是能玩到一塊兒。
對於這一位堂兄弟，八阿哥胤禩的觀感頗不錯。
保泰也是庶出。
八阿哥也是庶出，這天然能交流。
保泰是裕親王的長子。
當然，那是因為保泰前面兩個哥哥，已經夭折掉。
哪怕如此呢。
裕親王一直沒求了皇帝，給冊封了世子。
這對於保泰而言，是一塊心病。
八阿哥胤禩在上書房時，跟保泰關系好，這走得近。這中間胤禩這一位皇阿哥，自然對保泰多有勸解。
同年齡人的勸解。
保泰聽得進去。
因為保泰的背後，還有一個生母。
那是裕親王的側福晉。
一個聰明的額娘，自然會給保泰分晰了，這結交一個聰明的皇阿哥，這不算什麽壞事兒。
雪中送碳，這從來是一件讓人刻骨銘心記著的事情。
保泰與胤禩，就是般的真正的親近感情。
二人談得來，也是走得近。
“我與保泰的感情甚好。”
“我自是願意給大哥做了說合人，讓大哥跟保泰的關系更親近一些。”八阿哥胤禩也是回了話。
衛貴人聽後，點點頭。
“是啊，大阿哥若是如願，想來會記得胤禩你的好。”
衛貴人一點兒也不介意了，她的兒子給大阿哥做一個小跟班。
衛貴人只想兒子平平安安的。
兒子若得大阿哥的照拂，在衛貴人眼中，也沒有什麽不好的。
次日。
晌午後。
上書房皇阿哥們的騎射課。
四阿哥胤祈左右瞧了瞧，他說道：“咦，怎麽人數不對？”
五阿哥胤禱看了看四周，回道：“少了小八。”
五阿哥數了一遍，又點點頭，對四哥回道：“四哥，我沒數錯，就少了小八。”
這皇家的皇阿哥們，四阿哥胤祈往上的三位哥哥，如今都得皇帝的同意，那是從上書房結業了。
這離開上書房，大阿哥、二阿哥、太子，那都是在朝堂上觀政。
大阿哥是明確在兵部裏的開始辦了差遣。
至於二阿哥、太子，那還是帶了耳朵、嘴巴，那就是光聽不說。
目前，暫時就是當了一個旁觀者，那是親眼見識一下皇家的重臣們如何治理了天下大事。
至於其餘的皇阿哥們？
除了十二阿哥確實是年歲小外。
其它的皇阿哥們，那是都在上書房進學了。
如老是頭疼的十一阿哥，今個兒，也是在上書房裏。
十阿哥跟其它的哥哥們不同。
他的衣裳依然是素服。他整個人的神色，在近些日子裏，一直沒甚歡笑的。
哥哥們也罷，弟弟也罷。
十阿哥倒是我行我素，還是有些獨行俠的味道。
至於其它的皇阿哥，聽著四阿哥、五阿哥的對話，那是目光紛紛轉移。
這不，多瞧了兩個兄長一眼。
“小九，你知道小八去哪兒嗎？”
五阿哥胤禱就是把目光擱了九阿哥胤禟的身上，他對九弟問了話。
九阿哥胤禟跟八阿哥胤禩的關系不錯。
至少，在這些兄弟裏。
八阿哥胤禩除了光明正大的表明立場，那是站了大阿哥胤禔那一派外。
這些兄弟裏，也就跟九阿哥胤禟，那還是有些來往，多一份熱忱。
“八哥……”
九阿哥胤禟楞了一下。
“八哥貌似好像是有事，八哥好像跟騎射的師傅請了假。”
九阿哥胤禟說的沒甚底氣。
他記得，八阿哥好像確實去了騎射師傅那兒一趟。
然後，就是一個人閃了人，具體去了哪兒？
九阿哥是不知道的。
騎射場地裏，五阿哥這時候倒是有些追著九阿哥一直問了話。
這問得九阿哥胤禟也是惱火起來後。
這一位兄長才是停了話。
五阿哥胤禱的性子，他的同胞哥哥胤祈就是瞧著。
他在旁邊還是不時添一句，給九阿哥胤禟這一個弟弟添了堵。總之，這哥倆都不甚兄長的好脾氣。
這是惹得九阿哥想跳腳。
還是七阿哥胤祺出頭來，勸了兩個兄長。
“四哥、五哥，你們莫追問了九弟。他的性子，大家夥都知曉，那是有一說一的人。”七阿哥說道：“至於八弟在哪兒？”
“既然八弟跟騎射師傅說了話，那肯定師傅那兒知道一些的。不若兩位兄長好奇，也可以說師傅們尋問一下。”
七阿哥胤祺這般說了。
四阿哥胤祈自然不多事兒了。
倒是五阿哥連聲讚了話，說道：“七弟，你說的對，咱們問了事情，還得問對了人。九弟，就是有些不靠譜的。”
聽著五阿哥胤禱的話。
九阿哥胤禟給氣著了。
只是，這是他哥。
皇家中，還是講一一個尊敬兄長的。
九阿哥胤禟咬了咬牙。
到底不想跟他的四哥、五哥繼續爭辯什麽。他是知道，他四哥、五哥的性子，有點胡絞蠻纏的。
總之，就是有理得瑟，沒理也得瑟。
九阿哥不想多事兒。
四阿哥、五阿哥的興趣，從弟弟身上挪開了。
於是，這一場熱鬧算是結束。
當然，四阿哥、五阿哥在騎射課結束後。
他們還真的去跟師傅問了，他們的八弟去哪兒了？
這做了關心弟弟的好兄長。
這等成就感，四阿哥、五阿哥那是都為自己驕傲。
“八阿哥那兒得了上面的同意，這與大阿哥有事出宮。臣聽說，似乎要去裕親王府一趟。”騎射師傅不隱瞞。
這等事情，也實在沒什麽瞞得住的。
這不，這答案一揭曉出來。
四阿哥、五阿哥當場給鎮住了。
這哥倆在琢磨了，這是不是也能出宮啊？
哪怕只是一個念頭，都沒有講出來呢。可這兄弟倆心中的念頭，卻是一時間，浮現了同一個想法。
宮外。
裕親王府。
裕親王被病了。
明明沒病，他也是過起了養病的靜養日子。
大阿哥、八阿哥前來。
還是以侄兒親自拜訪伯父的態度。
這給了裕親王十足的體面。
這等面子，大阿哥、八阿哥給了，未嘗不是皇帝的默許。
如果皇帝不默許。
這年幼的八阿哥連宮城的城門，那也是出不來的。
這大阿哥能順順利的把弟弟提溜出來。
這已經擺明了態度，這就是皇帝的意思。
“侄兒給伯父問安。”
大阿哥也罷，八阿哥也罷，給裕親王都是執了晚輩禮，問了安。
這讓裕親王很受用的。
“兩位阿哥，快請起。”
“請屋裏坐。”
裕親王本來在院中歇了眼睛，那是閉目養神呢。
知道來了貴客，這是親自出迎。
此時，自然就是準備迎了兩位皇阿哥去正堂落座。
至於說，在兩位侄兒跟前，裕親王也不擺譜。裕親王更是把自己的身份，那是用一個平和來表態。
“甚好。”
“尊敬不如從命。伯父，您先請。”
大阿哥、八阿哥是先後回了話。
這二人的態度，也是微微的不同。
大阿哥自然還是有一股子的鋒芒。
那甚好二字吐出來時，大阿哥的聲音裏，倒是擲地有聲的。
裕親王瞧著，之前的困難，大阿哥似乎沒受了什麽影響啊。
這時候，裕親王也是心中酸一下。
到底是兄長比不過兒子。
這疏不鑒親啊。
裕親王看的明白。
這皇帝的眼中，兒子很重要。兄長嘛，就是臣子，還要做一個好臣子。
至於八阿哥？
此進的裕親王也是跟其它人一樣，只把八阿哥當做了大阿哥的一個小尾巴。
八阿哥是低調的。
他給大阿哥做的，就是一個襯紅花的綠葉。
八阿哥的性情也很好。
至少，在大阿哥故作了一種姿態時。
八阿哥能低了腰身，他能低了頭，給大阿哥、裕親王之間搭上一個緩和的橋梁。
目的啊，更簡單了。
八阿哥就是想讓裕親王對大阿哥不要心存芥蒂。
裕親王心中怎麽可能沒芥蒂？
只是，裕親王是過來人。也懂得啊，人在屋沿下，不得不低頭的道理。
裕親王樂意低了一頭。
大阿哥在裕親王這一位伯父跟前，倒是覺得變得來。
“伯父一直對胤禔多有照顧。”
“侄兒在此，多謝伯父一直以來的寬宏。”胤禔又不是真傻，這應該說些好話，相互吹捧時，那肯定也是能說話的。
可這話，裕親王聽著，倒真沒有擱了心裏。
只是面子上，裕親王還是臉上掛了笑，與大阿哥一直表示了渾不在意的態度。
等著這一回的拜訪結事後。
大阿哥、八阿哥從裕親王府離開。
當晚。
裕親王把大阿哥來訪的事情，跟長子保泰提了一句。
爾後，裕親王又問道：“阿瑪聽說，你跟八阿哥走的近？”
裕親王又不是眼瞎，又不是耳聾，怎麽可能不知道兒子在上書房的情況。
“八阿哥在諸位皇阿哥中，是性情最了的一個。”
“兒子跟八阿哥相處的來。”保泰在阿瑪面前，倒是說了真話。
他是真覺得八阿哥值得來往。
保泰也想有這麽一個好兄弟。雖然，他們確實是堂兄弟。
保泰欣賞了八阿哥。
至於八阿哥？
八阿哥樂於跟保泰來往，想來應該、也是欣賞的吧。
“八阿哥啊，倒是自有一翻的風度。”
裕親王對八阿哥的態度不錯的。
今日一見，對於這一個侄兒，裕親王也不反駁了兒子與之交往。
這樣的話，真跟大阿哥之間起了齷齪。
好歹還有八阿哥那兒可以轉還一二。
裕親王想到了大阿哥。
又想到了與噶爾丹的戰事。這一回，朝廷慘勝。
瞧著有些戰果。
可實際上呢？
噶爾丹逃回了老巢。
這應該著，噶爾丹還會卷土重來啊。
裕親王心中有一把火。
若還有征伐噶爾丹的戰事，裕親王覺得他是當仁不讓。
裕親王想洗涮了自己背的這一口黑鍋。
至少，裕親王是想要一個好名聲的。
不提青史留名。
裕親王更想以自己的功勞，給他的兒子們都是撈些餘蔭。
到底啊，裕親王不是只有保泰一個兒子。
其它的兒子們，總也需要一個爵位，一份家業。
可若是沒有功勞？
那如何能讓皇帝多體諒了呢？
宗室啊，皇帝肯定既要用，又要防的。
“只是，保泰啊，你也需要註意了。跟八阿哥走近些無妨。大阿哥那兒，倒可離得遠些。”
裕親王這更是提醒。
對於大阿哥和太子的爭鋒？
在裕親王的心中，卻又不是那般看好的。
至少，裕親王覺得，還是太子贏面大。
太子可是儲君，是立國以來唯一的一位太子。
這是具有政治意義的。
如果沒有意外的外，太子就是將來的天子。
至於皇帝？
皇帝對赫舍裏元後的感情一直好。
這是宮裏宮外皆知的真相。
如此的情況下，太子的地位非常穩。
裕親王了解皇帝。
所以，他看得明白目前的局勢。
在這等情況下，湊到了太子，又或者大阿哥的跟前，很容易被人利用當了炮灰的。
對於阿瑪的話。
保泰這一位裕親王府的長子，自然是趕緊應下。
皇家的鐘粹宮。
采薇瞧著的兩個兒子，她頭疼。
“額娘，四弟、五弟跪地上幹嘛？”
尼楚赫抱著小十二一進鐘粹宮的正殿，就瞧了一場好戲。她的四弟胤祈、五弟胤禱，這會子正是跪了地上。
那小模樣，在姐姐進了殿內後。
這哥倆還是用小眼睛，是盯著姐姐瞧啊瞧，一臉的無辜樣子。
尼楚赫可不相信，兩個弟弟有什麽無辜的？
這兩兄弟啊，肯定是惹了麻煩，讓額娘生氣了。
“這兩個破孩子，那是嫌著日子過得舒坦了。這是不讓教訓一下，那就是心時態癢癢的不舒服啊。”
采薇是有些發怒的。
當然，這是故意發怒給兒子們看的。
“四弟、五弟，說說，你們究竟又犯了什麽事兒？”
尼楚赫把小十二擱了弟弟。
她啊，是認真的打量起兩個弟弟們。
“嗯……”
四阿哥胤祈在沈默。
他是要臉的，這會子，只好沈默。
倒是五阿哥胤禱不覺得害羞啥的。
“姐姐，我和四哥跟額娘求話呢。我們也想出宮玩耍。”五阿哥一臉的臉所當然，那沒什麽不好意思的。
“糊塗。這話豈可亂說。”
尼楚赫給兩個弟弟氣笑了。
她是伸手，在兩個弟弟的肩膀上，那是一人打了一下。
“宮裏自有規距。”
“你們沒開府，年歲小，那可不能胡亂出宮的。”
尼楚赫拿了規距說事兒。
身在皇宮，那就是以規距為重。
真是逾越了，那會被罰的。
“可大哥、八弟今個兒就出宮了。”
五阿哥胤禱給自己辯解了話。
“真的，五弟說的實話。我和五弟去求證了，八弟就是跟著大哥出宮了。”
四阿哥胤祈說這話時，對大哥、八弟能出宮，那是羨慕的。
要知道，這哥倆可沒在京城好好玩耍的。
他們還是之前要給皇阿瑪在行營侍疾，那是出過皇宮。
京城的熱鬧，他們是沒怎麽多瞧。
可到底入了眼。
那等人來人往，人山人海的熱鬧。
那等街道上的繁華，以及新鮮感。
這讓兩個打小生活在皇宮裏的皇子，對外面有向往之情，這沒什麽意外的。
“……”
尼楚赫聽著兩個弟弟的話，一時間，沈默了。
尼楚赫把目光望向了額娘。
采薇瞧著兒女們望來的目光。
采薇說道：“你們大哥、八弟能出宮，那是有正緊事兒。”
“至於什麽事兒？”
“那是你們大哥去了裕親王府，去拜會你們的伯父。那裏面的事情，胤祈、胤禱，你們還在上書房進學，你們肯定不懂的。”
采薇糊塗了話。
“等你們也剛始當差了。不再在上書房裏進學後，你們啊，就可以出宮多見識一下民俗人情。”
采薇又趕緊的，給兒子補了話。
這話說的，就是夠明白了。
兒子們啊，你們年紀小。
趕緊長大吧，等著不進學，就能自由了。
四阿哥胤祈、五阿哥胤禱的目光，果然不出所料的，被轉移了。
“像二哥一樣，不在上書房進學，就能在京城裏玩耍了？”
“唉，那還要好些年。”
四阿哥、五阿哥這一對兄弟倆，這關註點啊，還是頗不一樣的。
尼楚赫聽了額娘的話。
就是心中想笑。
她可懂了，額娘這在給兩個弟弟畫餅呢。
當然，額娘沒說假話。
尼楚赫就知道，二弟啊，就是開始得了皇阿瑪的吩咐，已經要聽差了。
這出了皇宮，去京城多走走，多見識了民俗人情。
那是真的。
因為，二弟啊，給她還帶回了京城裏的一些小玩意兒。
至於其它的弟弟們？
二弟就是厚此薄彼了。
用二弟的話講，也是怕外面的花花世界，那一份的熱鬧與新奇，那是愰花了四弟、五弟的眼睛。
這不，二弟給弟弟們帶回來的，就是正緊的讀書筆墨等物。
這樣的東西，可挑不起弟弟們的樂趣來。
康熙二十九年。
冬。
天冷緊。
這一年的冬，還是下了大雪。
一場雪後，天晴了。
尼楚赫和小十二在殿中一起玩耍。
當然，更正確的說法，應該是尼楚赫在陪了弟弟玩耍。
小十二的年歲小，可不是姐姐逗了玩嘛。
壽康宮中，皇太後瞧著小孫兒的笑臉一張。
還有那聲音裏，也是透著歡笑聲。
皇太後的心情頗不錯。
“今年科爾沁會讓人進京。”
皇太後用蒙語跟身邊的榮妃說著話。
說這話時，皇太後的目光，還是打量了大格格尼楚赫幾眼。
榮妃聽懂了。
“皇額娘，可是有跟尼楚赫年紀相近的世子進京？”
那些蒙古旗的世子們，那進京城做什麽？
只要明白人都知道，肯定來跟皇家求婚的。特別這還是皇太後的娘家人。
皇太後瞧著榮妃聽懂了。
皇太後也是笑了。
“你放心，這一回進京的不止一人。”
“科爾沁啊，跟尼楚赫年紀相當的世子，哀家得了娘家的信，那是有好幾人。這一回全進京城，就讓皇帝挑了中意的。”
皇太後是心情真好。
若是娘家能娶了一位公主。
這自然是跟皇家能拉近了關系。
在皇太後的眼中，大格格尼楚赫的性格好。
這等好性情，又是親兄弟眾多的皇室公主，那是好的聯姻對象。
想必科爾沁的世子們，也是願意的。
娶這樣一位容貌品德，樣樣出眾的公主為妻。
“……”
采薇先是沈默片刻後，又是笑了。
“想是世子們皆是出眾的。”
“尼楚赫能嫁到科爾沁，這離著京城也不算遠。這若是得了聖旨，能回京城給皇上、皇額娘賀壽啊，也是方便的緊。”
采薇自然是撿了好話講。
“是啊，比起其它的蒙古諸旗，科爾沁離著京城真不算遠。”
皇太後亦是這般覺得。
這比較嘛，是要看跟誰比較。
比起漠比、漠西蒙古來。
這科爾沁啊，離著京城就真的算近了。
最主要還是科爾沁一直跟皇家關系親近。
在壽康宮裏。
采薇是附合了皇太後。
她啊，還是滿面笑容，只說了好聽話兒。
等著回了鐘粹宮後。
采薇就是心神不思。
“額娘。”
尼楚赫當然也是聽了一些額娘和皇瑪嬤的話。
“您可是擔憂了女兒的婚事？
尼楚赫也是懂得查顏觀色的，這不，還是問了原由。
“你啊，長大了，到了指婚的年紀。”
采薇點點頭，在這個時代時裏，男大當婚，女大當嫁。
皇室的公主，享受了榮華富貴。
也是要擔起了皇家的責任來。
如今皇家的責任，就是要公主們撫蒙。
離開了京城的繁華，去了遙遠的蒙古，去那陌生的地方，開始了不一樣的生活。
蒙古跟京城啊，不光是距離上的原由。
還有的便是生活上的不同。
“科爾沁的世子們進京，一旦求了指婚的事宜。你皇阿瑪肯定會同意的。”
“諸位皇室格格裏，你的年紀最長。自然便是要最先指了你的婚事。”采薇說了大實話。長幼有序嘛。
這妹妹肯定不可能指婚在了姐姐的前面。
“額娘。”
尼楚赫勸道：“女兒覺得嫁到科爾沁挺好的。”
“而且，女兒得說一句。若是女兒指了科爾沁，那麽，皇阿瑪肯定不會再嫁一位公主到科爾沁諸旗的。”
“皇室的公主，便是要撫蒙，那也是要註意影響的。”
尼楚赫也看的明白。
皇帝指婚，總歸還要講一個規距。
所以，這些蒙古諸旗一比較啊，科爾沁真的不算差的。還可以說，算得上佳之選。
“嗯，也是這麽一個道理。”
采薇倒也覺得女兒的話有道理。
這比較了一下。
若能挑一個算好的，總歸是一個安慰。
“額娘到底舍不得。”
采薇覺得，這是心中不舍。
女兒大了，這嫁得遠了。
往後想見一面，就要難了。
蒙古諸旗，皇帝便是下旨要召見了女兒、女婿，也不可能年年見一回的。
總歸，還是難啊。
尼楚赫聽了額娘的話，也是沈默了下來。
尼楚赫也不想遠嫁。
可不是，那沒可能的。
皇家的規距在那兒，不是誰想改，就能改的。
便是皇帝，也得考量了大局。
“女兒也舍不得額娘。”
尼楚赫回了一句。
“可朝廷跟噶爾丹之間，總要分一個勝負。”
“朝廷需要其它的蒙古諸旗安穩，不要摻合進了朝廷與噶爾丹的紛爭之中。”尼楚赫還是有眼光的。
這朝廷跟與噶爾丹的大戰，前面不是結束。
只是暫時的休息罷了。
如今啊，朝廷嫁一個公主到蒙古，那也是安撫的舉動。
尼楚赫這一位長公主，可不是最好的人選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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